金年会,金年会体育,金年会体育app,金年会体育官方网站,金年会注册,金年会最新入口,金年会APP是小姨打来的,声音发抖,带着哭腔,就一句话:“峰儿,快来。你表弟范志伟家出事了。”
何立峰骑着那辆破电驴赶到他表弟家的小区时,单元楼下已经拉上了蓝白色的警戒线。
警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,又看了看他满是油污的手,犹豫了一下,还是侧身让他进去了。
单元门口,他表弟的合伙人蒋卫国正蹲在地上,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,把头埋在膝盖里,肩膀一抽一抽的。
而他的弟妹沈秋萍,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头发凌乱,眼神空洞得吓人。
年轻的时候也结过婚,没过几年,老婆嫌他没本事挣大钱,跟一个来县城做工程的小老板走了。
他在城东的红星机械厂当车间技术员,一干就是快十年,是厂里出了名的老师傅。
在接到小姨电话之前,何立峰的生活,就像他店里那台用了十几年的老风扇,常年对着一个方向,慢悠悠地转,吹出来的风都是温吞的。
晚饭通常是一碗清水煮面条,配上两瓣从老家带来的紫皮大蒜,再开一瓶五块钱的本地啤酒。
电视里放着不好笑的喜剧小品,他就着喧闹的背景音,喝着那不怎么好喝的啤酒。
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,守着这个半死不活的五金店,慢慢变老,直到有一天修不动东西为止。
那都是属于年轻人的玩意儿,跟他这个四十多岁、离了婚的中年男人,没什么关系。
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被困在浅水洼里的鱼,偶尔想使劲蹦跶一下,最后发现还是得老老实实地躺平,等着天上降下点雨水。
何立峰赶到表弟家楼下的时候,那辆半旧的警车正闪着灯,红蓝色的光,把周围邻居的脸映得一片惨白。
“,我是他哥,何立峰。” 他报上自己的名字,拦着他的年轻警察愣了一下,对讲机里说了几句,才放他进去。
楼道里,小姨正坐在台阶上哭,姨夫在一旁抽着闷烟,看见他,也只是抬了抬眼皮,嘴唇哆嗦着,说不出话。
她穿着一件浅色的居家服,头发很乱,脸上没有一点血色,那双平时总是含着笑的眼睛,此刻空洞得像两口枯井。
“弟妹。你说话啊。范志伟到底怎么了。” 沈秋萍被他摇得像个布娃娃,空洞的眼睛总算有了点焦距。
中年警察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,叹了口气:“你表弟……没了。我们来的时候,人已经不行了。后脑遭到了钝器重击,是致命伤。”
“凶手呢。抓到没有。是不是有贼进来了。” 何立峰咬着牙问,眼睛死死地盯着他。
“她说,是你表弟最近在外面有不清不楚的关系,两人吵架,情绪激动,她失手把你表弟给……唉,具体的,我们还要进一步调查。”
他猛地回头,再次看向沈秋萍,一字一顿地问:“弟妹,你跟哥说实话,到底是怎么回事。是不是有人逼你。你别怕,有我呢。”
灵堂就设在客厅里,白色的幡布挂着,哀乐低回,空气里混杂着香烛和悲伤的味道,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他的脑子是空的,心里是麻的,但他强迫自己睁大眼睛,像一头警惕的狼,观察着每一个出现在这里的人。
沈秋萍因为是“犯罪嫌疑人”,虽然被取保候审,但全程都有两个便衣警察寸步不离地跟着。
她像个没有生命的影子,不哭也不闹,只是穿着一身黑衣服,呆呆地跪在那里,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范志伟的黑白照片。
他走到灵前,象征性地鞠了三个躬,然后握住何立峰的手,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官话。
“小何啊,节哀顺变。范志伟虽然平时工作上性格有点固执,不太灵活,但也是我们厂的老员工了,他的突然离去,是我们厂里的一大损失啊。”
钱主任走后,两个跟着他一起来的、范志伟的同事,看上去年纪比较大的老师傅,在角落里悄悄把何立峰拉到了一边。
“你弟这个人,技术好,但就是太较真。上半个月,为了车间新设备的安全规程问题,他跟钱主任在生产大会上公开顶起来了。
钱主任当时脸都绿了,当着所有人的面说,早晚要找个由头,把范志伟这根硬骨头给啃了。这事,整个车间的人都知道。”
另一个师傅也接话道:“是啊。钱主任的小舅子,就等着顶你弟那个技术员的岗呢。我们都觉得,你弟这次出事,太巧了。”
“王芳,就是你弟妹,她那个前夫,叫高天强的,就那个挨千刀的赌鬼,最近又冒出来了。”
当年沈秋萍就是受不了他赌博还动手打人,才离的婚,后来才经人介绍认识了范志伟。
小姨继续说:“前段时间,就有邻居看见高天强在你弟家这个小区门口晃悠,鬼鬼祟祟的。
王芳没给,他还扬言说,要让她和范志伟一家都不得安宁。你说,这事……会不会跟他有关系。”
葬礼这几天,范志伟的生意合伙人,蒋卫国忙前忙后,迎来送往,安排流水席,联系火葬场,安抚厂里工人的情绪,所有事都安排得妥妥帖帖,比何立峰这个亲哥还上心。
“他出事前一天,我们还在一起喝酒,他说不想在厂里受那份鸟气了,准备下个月就辞职,跟我出来好好干。
我们连新厂房都看好了。谁知道……谁知道就出这事了。” 所有人都夸蒋卫国够朋友,有情有义。
沈秋萍的精神状态极差,整天不吃不喝,只是呆坐在沙发上,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。
小姨和姨夫年纪大了,经不起这样的打击,待了几天也病倒了,只能先回家休养。
家里唯一的支柱倒了,另一个又成了这副模样,最可怜的,就是七岁的侄女范乐乐。
何立峰看不下去,他把五金店的钥匙交给了自己最信得过的一个小学徒,让他暂时看着店,自己则搬到了表弟家里。
他对沈秋萍说:“弟妹,你好好养着,乐乐我来带。我是她舅,也是她哥。天塌不下来。” 何立峰一个四十多年的光棍汉,哪里会照顾孩子。
医生说,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,是亲眼目睹了极其可怕的场景,受到了无法想象的巨大刺激。
别的画都是杂乱的色块,而这张,线条歪歪扭扭,但能清晰地看出,画的是一个具体的场景。
020-88888888